2024-03-02

意义和本质并非隐藏在事物之后,而就在事物之中。

这么多年不连续写东西,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用文字表达,没有主题,没有中心,没有逻辑。

生活有意义吗?生命有意义吗?什么是意义?什么是本质?如果我不在了,世界是否还有意义?

昨天突然想起,如果我不在了,留下我的儿子独自一人面对这个越来越坏的世界,我感到很难过,很愧疚。我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就把他带到这个世界,又不能一直保护他到他死去。一想到这里,我就非常难过。我能留下什么给他?我能如何才能帮他抵御这个世界的凶恶?

人的一生都在寻找回到原点,回到原初的那个“一”,人的初始就有缺失,不圆满,一辈子都在弥合缺失的那一半。

生命给我了敏感内省的特质,让我能从更多层次体验这个世界,同时也让我更容易受到挫折和怀疑。

这些声音是为一体。智者的笑,怒者的喊,渴慕者的哀诉,垂死者的呻吟,纠缠交织着合为一体。所有声音、目标、渴望、痛苦、欲念,所有善与恶合为一体,构成世界,构成事件之河,生命之音乐。

世界并非不圆满,世间的每一瞬间皆为圆满,一切罪孽都承载宽赦,所有孩童身上都栖息老人,所有新生儿身上都栖息亡者,所有将死之人都孕育永恒的生命。没人能看清他者的道路。盗贼和赌徒的路或许通向佛陀,婆罗门的路或许通向强盗。在最深的禅定中存在这种可能:时间被终结,人视过往、当下和未来的生活为同时。这时,一切皆为善、圆满和梵天。死如同生,罪孽犹如神圣,聪明等同愚蠢。

我听便灵魂与肉体的安排,去经历罪孽,追逐肉欲和财富,去贪慕虚荣,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,以学会放弃挣扎,学会热爱世界。

我的路时常艰难,时常昏暗。

他不再看见悉达多的脸。他看见许多旁人的脸,长长一队。他看见一条奔腾的面孔之河。成百上千张脸生成、寂灭,又同时存在、展现。这些脸持续地改变着、更新着。却又都是悉达多的脸。他看见鱼的脸。一条将死的鲤鱼不断张开痛苦的嘴,鱼眼泛白–他看见新生婴儿的脸抽搐着,红润,满是褶皱–他看见凶手的脸,看见他将匕首刺入另一人体内–他看见同一秒内凶手被捆绑着跪倒在地,刽子手一刀砍下他的头颅–他看见赤裸的男女,以各种体位,爱恨交织着行云雨之事–他看见横陈的尸首,无声,冰冷,空乏–他看见动物的头,猪头,鳄鱼头,象头,牛头,鸟头–他看见诸神,克利须那神,阿格尼神–他看见千万人和他们的脸以万千方式交织一处。他们互助,相爱,相恨。他们寂灭,重生。他们满是死意,满是对无常强烈而痛苦的信奉。可他们无一人死灭,只是变化,新生,重获新脸。并无时间位于这张脸和过去的脸之间–所有形象和脸静止,流动,自我孕育,漂游,彼此融合。这一切之上持久回旋着稀薄的、不实又实在之物。有如薄冰或玻璃,有如透明的皮肤或薄纱,有如一种水的形式与面具。这面具是悉达多的脸。是乔文达亲吻他额头的瞬间,他微笑的脸。乔文达看见面具的微笑,这微笑同时覆盖千万新生与死亡。这微笑安详、纯洁、微妙,或慈悲,或嘲弄,充满智慧,和乔达摩的微笑一致。就像他千百次以敬畏之心亲眼所见的佛陀乔达摩的微笑。乔文达知道,这是圆成者之笑。

乔文达不知时间是否存在,不知这情境持续了一秒还是百年,不知是否有悉达多,有乔达摩,是否有“我”和“你”。乔文达的心似乎被神箭射中,伤口却流着蜜。他陶醉着,释放着喜悦。他伫立片刻后俯身望向刚刚亲吻过的悉达多的脸,望向悉达多刚刚呈现了一切形象,一切将成者、存在者和过往者的脸。这张脸并未改变。万千幻象从表面退去后,他的微笑平静、轻柔,或慈悲,或嘲讽,正如佛陀的微笑。

有很多感受无法用语言来表述,更无法用画面来呈现,正如这一句:刚刚呈现了一切形象,一切将成者(未来)、存在者(当下)和过往者(过去)的脸…时间不存在,一切皆为当下,也不一定,时间是一个个房间,可以从这个房间随时跳到另一个房间,就如同从现在跳到过去。

万千幻象从表面退去,无相亦有相,不住色不住相,归于“一”。

见山不是山,见水不是水。– 认知世界,理解世界,解释世界。

见山又是山,见水又是水。– 接纳、体验这个世界,无论是荒谬、无意义、虚妄;

反向链接:

来发评论吧~
Powered By Valine
v1.5.2